- 作者: 威廉·福克纳
- 阅读日期: 2024-07-20
-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短评#
班,明亮的形体在他身边平稳地滑过,他嗅到树的气息。班吉明我晚年所生的被作为人质带到埃及去的儿子。忍冬是最残忍的味道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看着邪恶暂时得逞因此当我读到杰生的部分时我开始觉得无法忍受地愤怒了。羔羊的鲜血,他们在苦熬。
摘记#
“看见他们了吧。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我听见“小王后”脚下的嘚嘚声,明亮的形体从我们两边平稳地滑过去,它们的影子在“小王后”的背上掠过。它们像车轱辘明亮的顶端一样向后移动。接着,一边的景色不动了,那是个有个大兵的大白岗亭 [16] 。另外那一边还在平稳地滑动着,只是慢下来了。
车旁的形体又朝后面滑动,另一边的形体也动起来了,亮晃晃的,动得很快,很平稳,很像凯蒂说我们这就要睡着了时的那种情况。
“他都三十三了。”勒斯特说,“到今天早上整整三十三岁了。”“你是说,他像三岁小孩的样子都有三十年了吗。”
凯蒂身上有一股下雨时树的香味。
她拉住我的手,我们穿过了亮晃晃、沙沙响的树叶。我们跑上台阶,离开亮亮的寒冷,走进黑黑的寒冷。
我又看见了她的眼睛,就朝山下跑去。
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 罕见地出现了“我”
“我是要逃走,而且永远也不回来。”凯蒂说。
我先没哭,可是我脚步停不下来了。我先没哭,可是地变得不稳起来,我就哭了。
地面不断向上斜,牛群都朝山冈上奔去,T.P.想爬起来。他又跌倒了,牛群朝山冈下跑去。
我先没哭,可是我脚步停不下来了。我先没哭,可是地变得不稳起来,我就哭了。 [31] 地面不断向上斜,牛群都朝山冈上奔去,T.P.想爬起来。他又跌倒了,牛群朝山冈下跑去。
“这干犯傻什么事。”罗斯库司说,“这兆头不正躺在床上吗。这兆头不是十五年来让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的吗。”
班吉总是把哀悼死者的哭喊声说成是唱歌。
“他懂得的事可比你们以为的要多得多。”罗斯库司说,“他知道大家的时辰什么时候来到,就跟一只猎犬能指示猎物一样。要是他能开口说话,他准能告诉你他自己的时辰什么时候来到,也可以说出你的或是我的时辰。”
我不去嘛,勒斯特说。没准会在那儿见到姥爷的。昨儿晚上我就见到他了,还在牲口棚里挥动着胳臂呢。
“我不怕。”凯蒂说,“我要大大咧咧地走到客人坐着的客厅里去。”
接着我瞧见凯蒂,头发上插着花儿,披着条长长的白纱,像闪闪发亮的风儿。凯蒂凯蒂
在月光下,地窖的台阶直升到小山冈上,T.P.在山坡上倒下来,倒在月光里
我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喊叫
她像树那样香。
毛莱舅舅病了。他的眼睛病了,他的嘴也病了。
健康欠佳诚然是所有人的生活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在痛苦中诞生,在疾病中长大,在腐朽中死去。
房间变黑了。凯蒂身上有树的香味。
“他听不懂你的话。”勒斯特说,“他又聋又哑。”
他以为只要他到大门口去,凯蒂小姐就会回来的。
我拽住栅栏,眼看她们走远,我想说话。
这时明亮的形影开始看不清了,我想爬出来。我想把它从面前拂走,可是那些明亮的形影又看不清了。她们朝山上走去,朝山坡往下落的地方走去,我想喊她们。可是我吸进了气,却吐不出气,发不出声音,我一心想不让自己掉到山下去,却偏偏从山上摔下来,落进明亮的、打着旋的形影中去。
凯蒂说,还在下雨。我讨厌下雨。我讨厌这一切。接着她把头垂在我的膝盖上,哭了起来,她搂住我,我也哭了起来。接着我又看着炉火,那些明亮、滑溜的形体都不见了。我能听见时钟、屋顶和凯蒂的声音。
我透过自己的尖叫声还能听到时钟的嘀嗒声。
“是我买的。”迪尔西说,“这可不是从杰生的伙食账里开支的。是我给他过生日吃的。”“你是要用这种店里买来的蹩脚货毒死他吗。”母亲说,“这就是你存心要干的事。我连一分钟的太平日子都没法过。”
凯蒂跟小杰生在镜子里打了起来。
我们能听到屋顶上的声音。昆丁身上也有雨的气味。
威尔许身上有雨的气味。
✍️ 用气味标志场景和时间转换
母亲说了别再叫他班吉,昆丁说。
✍️ 对于是叫班吉还是班吉明(凯蒂还是凯丹斯)这件事,昆丁和母亲一边,凯蒂和父亲一边。
我蹲在墙旮旯里,手里拿着那只拖鞋。我看不见它,可是我的手能看见它,我也能听见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的声音,我的手能看见拖鞋,可是我看不见自己,可是我的手能看见拖鞋,我蹲在墙旮旯里,听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的声音。
凯蒂说:“别响,毛莱。”
✍️ 这时候还叫毛莱
这时候,我能看见窗户了,树枝在那儿沙沙地响着。接着黑暗又跟每天晚上一样,像一团团滑溜、明亮的东西那样退了开去,这时候凯蒂说我已经睡着了。
窗框的影子显现在窗帘上,时间是七点到八点之间,我又回到时间里来了,听见表在嘀嗒嘀嗒地响。这表是爷爷留下来的,父亲给我的时候,他说,昆丁,这只表是一切希望与欲望的陵墓,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靠了它,很容易掌握证明所有人类经验都是谬误的reducto absurdum,这些人类的所有经验对你祖父或曾祖父不见得有用,对你个人也未必有用。我把表给你,不是要让你记住时间,而是让你可以偶尔忘掉时间,不把心力全部用在征服时间上面。因为时间反正是征服不了的,他说。甚至根本没有人跟时间较量过。这个战场不过向人显示了他自己的愚蠢与失望,而胜利,也仅仅是哲人与傻子的一种幻想而已。
你可以很久很久都不察觉嘀嗒声,随着在下一秒钟里你又听到了那声音,使你感到虽然你方才没有听见,时间却在不间断地、永恒地、越来越有气无力地行进。
于是我就会低下头去看到我那副淙淙作响的骨骼,深深的河水像风儿一样吹拂着,像是一层用风构成的屋顶,很久以后人们甚至都无法在荒凉、圣洁的沙地上把骨头分辨出来了。
题还不在你明白了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宗教啦、自尊心啦,别的等——问题是你明白你并不需要任何帮助。
问题还不在你明白了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宗教啦、自尊心啦,别的等——问题是你明白你并不需要任何帮助。
因此我对自己说就按那一只钟的时间吧。因为父亲说过,钟表杀死时间。他说,只要那些小齿轮在咔嗒咔嗒地转,时间便是死的;只有钟表停下来时,时间才会活过来。两只指针水平地张开着,微微形成一个角度,就像一只迎风侧飞的海鸥。我一肚子都是几年来郁积的苦水,就像黑鬼们所说的月牙儿里盛满了水一样。
他干吗去操心运气好还是坏呢?运气再也不能让他命运更坏了。
桥的影子、一条条栏杆的影子以及我的影子都平躺在河面上,我那么容易地欺骗了它,使它和我形影不离。
我沿着栏杆移动,可是我那身衣服也是深色的,我可以擦擦手,瞧着自己的影子,我真的把它骗过去了。我带着它走进码头的阴影。接着我朝东走去。
盐渍地没有死亡
我的脚刚踩在我的影子上钟声响了,不过那是报刻的钟声。
他的眼睛是柔和的、分不清虹膜的、棕褐色的,突然间,我看到,在那套白人的华而不实的制服后面,在白人的政治和白人的哈佛派头后面,是罗斯库司在瞧着我,那个羞怯、神秘、口齿不清而悲哀的罗斯库司。
父亲说,人者,无非是其不幸之总和而已。你以为有朝一日不幸会感到厌倦,可是到那时,时间又变成了你的不幸了,这也是父亲说的。一只系在一根无形的线上的海鸥在空中给拖了过去。你呢,你拖着你幻灭的象征进入永恒。接着羽翼显得一点点变大了父亲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弹奏一只竖琴。
河一定就在那个方向,舔着创伤流向大海,通向安宁的洞窟。它们会平静地落进水里,当他说起来吧 时只有那两只熨斗会浮起来。
可是问题还不在这里。把它们割去还不解决问题。还得从一开头起就没有它们才行,那样我就可以说噢那个呀那是中国人的方式可我并不认识中国人。于是父亲说这是因为你是一个童男子,你难道不明白吗?女人从来就不是童贞的。纯洁是一种否定状态因而是违反自然的。伤害你的是自然而不是凯蒂,于是我说这都是空话罢了于是他说那么贞操也是空话了于是我说你不了解。你不可能了解于是他说是的。等到我们明白这一点时悲剧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在老家八月底有几天也是这样的,空气稀薄而热烈,仿佛空气中有一种悲哀、惹人怀念家乡而怪熟悉的东西。人无非是其气候经验之总和而已,这是父亲说的。人是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的总和。不义之财总要令人嫌恶地引导到人财两空上去:一边是欲火如炽,一边是万念俱灰,双方僵持不下。
两次月圆之间恰好有一次周期性的污物排泄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月亮他说圆圆的黄黄的她的大腿臀部就像是收获季节丰满的月亮。淌出来淌出来老是这样不过。黄黄的。像走路时翻上来的光脚掌。接着知道有个男人便把这一切神秘与焦虑隐藏了起来。她们心里是那样外表上却装得像小鸟依人似的等待着人们去抚摩。腐败的液体像淹过后漂了起来的东西又像发白的橡皮里面气体没充满显得软疲疲的把忍冬花的香味和别的东西混同起来。
我下山时天光逐渐地暗淡下来,可是在这期间光的质地却没有变,仿佛在变的、在减弱的是我而不是那光线
电车继续向前疾驰,从敞开的车门刮进来的风越来越大,到后来,车厢里充满了夏天与黑夜的气息,唯独没有忍冬的香味,忍冬是所有的香味中最最悲哀的一种了,我想。
班吉明那孩子。他老爱坐在镜子的前面。百折不挠的流亡者在他身上冲突受到磨炼沉默下去不再冒头。班吉明我晚年所生的被作为人质带到埃及去的儿子。
在飞驰地向后掠去的黑暗中只看见他自己的脸看不见那根折断的羽毛除非他们两人可是不像同一天晚上去波士顿的那两个接着黑夜中两扇灯光明亮的窗子猛然擦过一瞬间我的脸他的脸打了个照面我刚看见便已成为过去时态我方才是看见了吗没有道别那候车亭里空空如也再没有人在那儿吃东西马路在黑暗与寂静中也是空荡荡的那座桥拱起背在寂静与黑暗中入睡了那河水平静而迅疾没有道别
我得重新看到那张画才知道地牢就是母亲本人她和父亲在微弱的光线中握着手向上走而我们迷失在下面不知什么地方即使是他们也没有一点光线。
走廊里仍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代代郁悒不欢的人的脚步走去取水。
我回到走廊里,吵醒了寂静中一代代说着悄悄话的学生的失落的脚步,进入了汽油味中,那只表还在黑暗里躺在桌子上撒着弥天大谎。
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看着邪恶暂时得逞
他说你是想把一桩自然的出于人性所犯的愚蠢行为升华为一件骇人听闻的罪行然后再用真实情况来祓除它于是我说那是要将她从喧闹的世界里孤立出来这样就可以给我们摆脱掉一种负担而那种声音就像是从来没有响过一样于是他说你当初是存心要她干的吧于是我说我当初害怕这样做我怕她会同意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好处了可是如果我能使你相信我们干了那样的事那么事情就会真的是那样了而别人的事就会不是那样而整个世界就会喧叫着离开我们
于是他说每一个人是他自己的道德观念的仲裁者不过谁也不该为他人的幸福处方于是我说暂时的于是他说这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一个词了世界上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不是绝望直到时间还不仅仅是时间直到它成为过去
我也忘掉刷帽子了,不过施里夫也有一把帽刷,因此我也不必再去打开旅行袋了。
“我不管,”她说,“我很坏,我反正是要下地狱的,我不在乎。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愿和你待在同一个地方。”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那种脆弱的良心,否则,就得像看护有病的小狗似的老得哄着这良心了。
✍️ 杰生不仅满嘴没有一句实话,也实在是毫无良心……
“你没去才怪呢,”我说,“你三点钟起就不在了。艾尔先生方才还在这儿找你呢。”“我办私事去了,”他说,“艾尔先生知道我去哪儿的。”“你可以瞒得过他,”我说,“我反正不会告发你的。”“如果那样,那他就成了这地方我打算欺骗的唯一的一个人了。”他说,“我根本不在乎星期六晚上一定得见到他,又干吗费这份心思去骗他呢?我也不会欺骗你的,”他说,“对我来说,你过于精明了。是的,先生。”他一面说,一面忙得不亦乐乎地把五六个小包放进大车。“对我来说,你太精明了。这个镇上没有一个人脑袋瓜有你这么灵。你把一个人耍得团团转,让他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他一面说,一面爬上大车,解开缰绳。“那人是谁?”我说。“就是杰生·康普生先生 [66] 呀,”他说,“驾!走呀,老丹!”
“别犯傻了!”迪尔西说,“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是从来不白给别人东西的吗?”
他的眼睛很亮,是矢车菊那种讨人喜欢的浅蓝色。他的厚嘴唇张开着,稍稍有点淌口水。
✍️ 第一次出现对班吉的相貌描写
这时候班又哀号起来了,绝望地、拖声拖气地哀号着。它什么也不是,仅仅是一种声音。这哀伤的不平之鸣很可能亘古以来就存在于空间,仅仅由于行星的会合而在一刹那间形之于声。
“不管怎么说,反正人家都在议论。”弗洛尼说。“你叫他们来当面跟我说,”迪尔西说,“告诉他们慈悲的上帝才不管他的信徒机灵还是愚鲁呢。除了穷白人,再没别人在乎这个。”
迪尔西背脊挺得笔直地坐着,一只手按在班的膝盖上。两颗泪珠顺着凹陷的脸颊往下流,在牺牲、克己和时光所造成的千百个反光的皱褶里进进出出。
我看见了什么,罪人们啊?我看见了复活和光明;看见温顺的耶稣说:正是因为他们 杀死了我 ,你们才能复活;我死去,为的是使看见并相信奇迹的人永远不死。
“我看见了初,也看见了终,”迪尔西说,“你不要管我。”
他一点儿也没想起他的外甥女,也没想起自己对那笔钱的武断的评价。十年来,这二者在他眼里早已失去了实体感和个体感。它们合并了起来,仅仅成为他在得到之前即已失去的那份银行里的差事的一个象征。
可他还是在慢腾腾地、可怜巴巴地干号着;那真是世界上所有无言的痛苦中最最严肃、最最绝望的声音了。
起先,班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上,仿佛是一片空白。接着,他大声地吼叫起来。 [15] 一声紧接一声,声音越来越响,而且简直不留喘气的间隙。声音里所包含的不仅仅是惊愕,而且也有恐怖、震惊,是一种没有外形、不可言状的痛苦;它只是一种声音,于是勒斯特眼珠乱转,有一瞬间眼眶里全部是眼白。
班的声音吼了又吼。“小王后”又移动了,嘚嘚的蹄声又均匀地响了起来,班马上就不叫了。勒斯特很快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又接着赶路了。那枝折断的花耷拉在班的拳头上,建筑物的飞檐和门面再次从左到右平稳地滑到后面去,这时,班的蓝色的眼睛又是茫然与安详的了;电杆、树木、窗子、门廊和招牌,每样东西又都是井井有条的了。
班吉明,我们被卖到埃及去的最小的孩子
我看不见它,可是我的手能看见它,我也能听见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的声音,我的手能看见拖鞋,可是我看不见自己,可是我的手能看见拖鞋,我蹲在墙旮旯里,听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的声音。
昆丁三世 他倒不是爱他妹妹的肉体,而是爱康普生家的荣誉观念,这种荣誉,如今却决定于他妹妹那脆弱的、朝不保夕的贞操,其岌岌可危的程度,不下于一只置放在受过训练的海豹鼻子顶端的地球仪。
不过,他最爱的还是死亡,他只爱死亡,一面爱,一面在期待死亡。那是一种从容不迫、几乎病态的期待,犹如一个恋爱着的人一面在期待,一面却又故意抑制着自己去接受他爱人那等待着的、欢迎的、友好的、温柔的、不可思议的肉体。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不能忍受,倒不是不能忍受那种延宕,而是那种抑制,于是干脆纵身一跃,舍弃一切,向无底的深渊沉沦。
凯丹斯(凯蒂) 她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堕落的女人,她自己也知道。她接受这样的命运,既不主动迎接,也不回避。她爱她的哥哥,尽管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她不仅爱他而且爱他在对待家庭荣誉和这荣誉必将失去这一事实时所流露出来的一个痛苦的先知与铁面无私的法官的品质。在对待她时,他的态度也是这样的。他以为自己爱她(其实是恨她)——因为她是家庭自尊心的脆弱而必将碎裂的容器,又是使家门蒙羞的污秽的工具。不仅如此,她爱他,尽管他本身没有爱的能力,她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才爱他。
在他身上一个古老的世家将告结束,这个家族的男子自尊心都很强,都很骄傲,即使在他们的人格已不能保持完整,骄傲也基本上变成虚荣心与自我怜悯的时候
对了她想,一面不出声地哭泣着就是这么回事她不要看这张照片她知道不管这是不是凯蒂反正凯蒂并不需要别人的拯救她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拯救的了因为现在她能丢失的都已经是不值得丢失的东西了
有一回他的白痴弟弟想拦截一个在大门口经过的小女孩,他借此机会不禀明母亲就使自己当了这白痴的监护人,而且在母亲连白痴有没有出家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弟弟做了去势手术。
✍️ 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拿杰生·康普生(小杰生)这种人大概什么办法都没有,唯有投之以最高的蔑视。而这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最懂得精神胜利法。
即使这时候,他仍然什么也没有失去,因为正如他不记得姐姐一样,他也不记得那片牧场了,仅仅是感到自己若有所失。至于炉火,它仍然是他昏昏欲睡时所见到的亮光。
这三样东西他都没有失去,因为他并不记得姐姐,仅仅是感到自己若有所失;火光嘛,现在的炉火里仍然跳动着他昏昏欲睡时所见到的亮光;至于牧场,卖掉后反倒比以前更有趣了,现在他与T.P.不仅可以无休无止地随着人们的活动(他根本不管那是人们在抡高尔夫球棒)在栅栏后面跑来跑去,T.P.还可以带领他们到野草荆棘丛去,在这里一些白色的圆圆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T.P.的手里,当你把它们朝地板、熏房墙壁或水泥人行道上扔去时,它们会抗衡甚至制服万有引力和所有别的亘古不变的定律——当然,这一套班吉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一九一三年,他被做了去势手术。一九三三年,被送进杰克逊的州立精神病院。即使这时候,他仍然什么也没有失去,因为正如他不记得姐姐一样,他也不记得那片牧场了,仅仅是感到自己若有所失。至于炉火,它仍然是他昏昏欲睡时所见到的亮光。
这就是康普生一家的故事。还有一些不是康普生家的人。他们是黑人: T.P. 他在孟菲斯城比尔街上溜溜达达,穿的是芝加哥和纽约血汗工厂的老板们特地为他这号人制作的漂亮、鲜艳、俗气、咄咄逼人的衣服。 弗洛尼 她嫁给了一个在火车卧车里当差的侍者,搬到圣路易去住了,后来又搬回到孟菲斯。她把母亲接来在这里安了家,因为她母亲无论如何不愿搬到更远的地方去。 勒斯特 一个十四岁的小伙子。他不仅能够把一个年纪是他两倍、个头是他三倍的白痴照顾好,保证他的安全,而且还能不断地给他解闷。 迪尔西
他们在苦熬。
They endured.
人物简表#
(粘贴、修改自豆瓣《喧哗与骚动》人物简表(喧哗与骚动)书评)
康普生家#
- 1、大姆娣 第零代。奶奶
- 2、杰生·李奇蒙·康普生 第一代。父亲
- 3、卡罗琳·巴斯康 第一代 母亲。康普生太太
- 4、毛莱·巴斯康(毛莱舅舅) 第一代。卡罗琳的弟弟。帕特生太太的情人
- 5、大昆丁 第二代 长子
- 6、凯蒂(凯丹斯) 第二代 女儿
- 7、小杰生 第二代 次子
- 8、班吉(班吉明) 第二代 幺子 原名小毛莱
- 9、小昆丁 第三代 凯蒂私生女
黑人仆人家#
- 1、迪尔西(吉卜生大姐) 老黑人女仆。罗斯库斯的妻子
- 2、罗斯库斯 老黑人男仆。迪尔西的丈夫
- 3、威尔许 迪尔西的长子。第一任班吉小厮
- 4、T.P. 迪尔西的幺子。第二任班吉小厮
- 5、弗洛尼 迪尔西的女儿。勒斯特的母亲
- 6、勒斯特 迪尔西的外孙。弗洛尼的儿子。第三任班吉小厮
其他配角#
- 1、达尔顿·艾密司 凯蒂的情人。小昆丁的生父。推销员。
- 2、赫伯特·海德 凯蒂的未婚夫。
- 3、帕特生太太 毛莱舅舅的情人。
- 4、帕特生先生 帕特生太太的丈夫。
- 5、贝拉·克莱大姐 黑人。迪尔西的朋友。
- 6、施里夫·麦肯齐 大昆丁在哈佛的室友。加拿大人。
- 7、斯波特 大昆丁的哈佛同学。
- 8、“执事” 哈佛大学里替学生打杂的老黑人。
- 9、洛拉小姐 大昆丁的小学老师。
- 10、吉拉德·布兰特 大昆丁的哈佛同学。
- 11、布兰特太太 吉拉德·布兰特的母亲。
- 12、路易斯·赫彻尔 大昆丁小时候的黑人朋友。
- 13、纳塔丽 大昆丁邻居家女孩子。
- 14、朱里奥 仙人跳小姑娘的哥哥。
- 15、安斯 镇上警长。
- 16、霍布金斯 待在电报局里的闲人。
- 17、洛伦 杰生的情妇。
- 18、明克 马车行里赶车的伙计。斯诺普斯家族成员。
- 19、艾尔 杂货店老板。小杰生的主顾。
- 20、约伯老头 马车行里赶车的伙计。
- 21、西蒙斯老头 老歌剧院卖商农银行旧票据的人。
- 22、艾·奥·斯诺普斯 投机买卖人。
- 23、阿伯·罗素 农民。
- 24、麦克 药房里的闲人。
动物#
- 1、丹儿 狗。
- 2、蓝毛 狗。
- 3、南茜 狗。
- 4、老丹 马。
- 5、小王后 马。
时间线#
前后有三个黑小厮服侍过班吉。1905年前是威尔许,1905年以后是T.P.(迪尔西的小儿子),“当前”(1928年)则是勒斯特(迪尔西的外孙)。福克纳在本书中用不同的黑小厮来标明不同的时序。
- 1898年
- 大姆娣去世
- 凯蒂7岁,班吉三岁
- 1900年
- 和凯蒂等的一段回忆
- 改名为班吉
- 1906年
- 凯蒂和查利
- 1908年
- 班吉独自替毛莱舅舅送情书(毛莱和帕特生太太私情被发现)
- 1910年
- 4月25日 凯蒂举行婚礼,昆丁、班吉等人喝酒
- 6月2日以后的某一天,班吉溜出大门去追逐女学生,之后被阉割
- 6月2日,昆丁在哈佛自杀
- 不久后杰生·李奇蒙·康普生(父亲)去世
- 1928年
- 班吉33岁,勒斯特带他找钢镚
- 小杰生追踪小昆丁